闲暇之余,我会倒上一杯红酒,擎着酒杯,举到自己的面前,贴近鼻子,尽可能地贴近;先是轻轻地嗅着,再慢慢用力地嗅着,嗅着杯里的红酒。那淡淡的香气,令我情不自禁地用力,用力地吸着那香气;那香气的味儿,像什么来着?
我集中起精力,搜寻着大脑里储存的记忆。渐渐地,某种植物或水果的香味,会一点儿一点儿地在我的记忆里拼接、绽出。我闭着眼,眼前,一片春意,花儿艳了,芬芳袭来……待我睁开眼,再把杯子举起,举到略高于自己眉眼的位置,对着光线,凝视那红红的颜色,久久地凝视;那纯正的红色,说明了她品质的优良,优良到了。
我将酒杯倾斜,倾斜到杯中酒不至流出的位置,欣赏那斜躺着的嫣红,如同欣赏一个美人,娇憨地斜靠在美人榻上,她自由自在,怡然自得;
随之,我再将杯子竖起,轻轻地摇晃着,并不断地加大晃动的频率与幅度。于是,杯子里那胭红的颜色,随着酒杯的摇晃,在我的眼前欢快地波动起来,幅度越来越大,很像西班牙女郎跳舞时飘起来的红裙;透过晶莹的杯子,我欣赏着那波动着的红,任凭自己飘渺的思绪,缥缈于浮幻而欢欣的世界里……
随着我手的摇晃,她完全被叫醒了,欢欣地跃动起来;她大幅度地跃动,淡淡的香气透过敞开的杯口,舒缓地四溢开来。我将酒杯再次举到自己的鼻子前。她的香气,已然较前浓郁了许多,令我不舍地嗅个不停;那香气,绵绵不绝地侵入我的鼻腔。我近乎贪婪地嗅着,不忍用力,也不敢太轻,生怕错失了那极为舒坦的享受。那香气,慢慢地聚集,并渐渐地充盈了我的整个胸腔。
我轻轻地将嘴唇靠近酒杯,小心翼翼地抿了一点儿。她悄悄地流进我嘴里,悄悄地,由舌尖而至两侧,微涩,微酸,微甜,还有好些个说不出来的美妙味儿。它们聚集在一起,形成了那种独特的,只能慢慢饮细细品才能体会出来的味道。
那种可意会而无法言传的味道,令我感到美妙无比,也令我感受到了某种优雅。
我静静地看着杯中的红酒,如同胭红的颊;我静静地嗅着她,嗅着她的香气,淡淡的,却也是悠长的;我默默地品着她,品着她的味道,酸酸的,涩涩的,却又是令我难以割舍的……
我欣赏她那沉稳而纯正的红色,我喜欢她那独特而浓郁的香气,我更欣赏的是她那内敛而不张扬的品格。她没有白酒那肆意的酒香,也没有啤酒那嚣张的泡沫。她将自己的品相,自己的香气,自己独特的味道,深藏在暗色的瓶子里,不以色相诱人,不以香气惑众。低调,她非常低调地存在于那暗色的瓶子里,存在于世人难以知晓的酒窖里;她虔诚地将自己奉献给了人类!